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分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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分贓

那三個異能者協會的人眼前似乎還有白喻和神秘人的殘影。

等徹底回過神來的時候,這地下室裏只剩下白喻留下的那個光球,還在閃閃亮著,讓整個漆黑的地下室亮如白晝。

這光球昭示著他來過。

但他又匆匆地走了。

陳言率先反應過來,卻是神情憤怒起來:“這是幹嘛?招呼都不打一聲就走,果然本小姐最討厭流浪者了,菲爾這家夥就是故意的!”

至少陳言能清楚地感受到,菲爾先生就是在故意阻斷她跟白喻來往!

冷面男還在楞怔中,漸漸地倒是流露出濃重的遺憾來,而緋月依舊神色覆雜,從鐵門口收回眼神,垂著眸不知道在想些什麽。

過了幾秒,緋月才開口:“下水道裏的鴨腳魚還沒徹底解決,我們先行動吧,一會兒鎮政府的人就要來了,不能讓他們這些普通人受到異變生物的威脅。”

然而話音才落,階梯通往的那扇鐵門突然發出咯吱移動的聲音,三個人都不由得看過去,照明燈的光線頓時破門而入,是鎮政府的人來了。

三個人頓時頗為詫異,隨即也後知後覺地想明白了一些事情。

菲爾先生急匆匆帶著白喻離開就是因為鎮政府的人要過來,而對方估計在戰鬥剛結束,就通知了鎮政府的人做支援準備。

這一份精密的計劃安排,無不彰顯著菲爾先生有多可怕。

白喻一下子就被神秘人帶到了他們進入下水道系統時,跟異能者協會的人進行匯合的金屬門那裏。

神秘人拿黑科技刷了一下金屬門,門再次朝另一邊移開,外面的光線立時流瀉出來,帶著日頭西斜的暖黃,從灰色的雲霧裏投射出來,灑在地下每一個人身上。

白喻有些不適應,趕緊閉了閉眼睛,睜開眼後,只見神秘人已經踏上階梯,往外面走去。

白喻趕緊跟上了神秘人,金屬門在身後又緩緩關上。

花露水的味道再次湧入鼻腔,讓白喻有一瞬間的楞怔,心裏莫名地生出一股慶幸,原來他的嗅覺沒有失靈。

在下水道待久了,真有種聞不到臭味兒的感覺,等呼吸到新鮮空氣之後,才明白那種被迫適應環境的機體保護有多憋屈。

盡管外面的空氣不是真的新鮮,白喻還是大大吸了一口氣。

然而這一呼吸有些猛了,牽動了白喻受傷的嗓子,頓時又不由嗆咳起來。

走在前面的神秘人聞聲頓時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來,白喻一時沒反應過來,就這麽直接撞在了對方胸口上。

“嘶!”白喻頓時驚呼一聲,這倒是很好地抑制了他的咳嗽。

白喻揉著撞疼的臉,皺著眉看向神秘人,抱怨的口吻說道:“你這胸肌還挺硬的,怎麽突然停下來了?”

“你沒事吧?”卻只見神秘人微皺著眉,眼中流露出一絲擔憂來。

白喻見這眼神趕緊搖了搖頭,說道:“沒事兒,剛才就是呼吸的時候被嗆到了。”

神秘人眉頭抽動:“嗓子是不是很疼?”

這一提白喻只覺得這疼痛更明顯了,整張臉都皺起來,喪氣地點了點頭,沙啞的聲音都是憤憤的無奈:“可我能有什麽辦法呢?”

除非他再次回到現實世界。

但是白喻根本就不知道回到現實世界的契機,不久前他差點兒消失,但卻也無法明白原因所在,他受的傷可還沒有到第一次對付異變天狗時那麽嚴重。

龍熾玄卻是沈默,他垂下了眸子,白喻也一時間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。

“先回南村鎮,再想想辦法。”白喻只聽神秘人聲音有些沈重。

白喻覺得也只能這樣,萬一有一天也能找到像續命水一樣好用的治愈藥呢,他點了點頭,心頭也很是感激神秘人的關心。

只聽神秘人又語氣覆雜地開口:“你真的不會再消失嗎?”

白喻頓時楞了一下,隨即想到了神秘人是在說他差點兒消失了的事情。

一時間,白喻也心思覆雜起來。

白喻自己都沒搞懂,又怎麽能向神秘人解釋清楚,他只得沈默起來,神情變得沈重。

龍熾玄緊緊註視著白喻,見他這副模樣,一股失控的暴戾瞬間在胸腔裏沖撞。

“不願意跟我說嗎?”他輕聲說道,似乎還帶著一點兒笑意的循循善誘。

白喻又是一楞,卻是趕緊搖了搖頭,神情更加糾結覆雜。

“說不清的。”白喻語氣艱難,“我也無法解釋。”

龍熾玄頓時瞳孔縮緊。

他也同樣沈默起來,過了片刻,龍熾玄才又開口:“原來不是你主動選擇的。”

這話說的沒頭沒腦,但白喻卻一下子就聽明白了神秘人是什麽意思,原來對方一直以為他是主動出現在這個世界,能隨意操控來去。

但現在恐怕要讓神秘人失望了,他可是一個連回家的方法都找不到的小破孩兒呢,幸好有神秘人收留了他。

白喻點了點頭,算是回答了神秘人的話。

不想下一刻,腦袋又出現了那個熟悉的重量,還輕柔地揉了兩把。

白喻已經習慣,白喻已經麻木,白喻感覺自己確實是已經成了神秘人習慣性順毛的寵物了呢,或許是只小兔子,或許是條小狗,也許是小貓咪,誰知道呢。

“原來你之前騙了我。”卻是聽神秘人輕笑著說道。

白喻卻是瞬間瞪大了眼睛,幾乎是立馬就聽出了神秘人的言下之意。

之前神秘人問他還走嗎,他說不走了,但就是瞎幾把說了騙人的,結果現在就被神秘人小心眼兒地翻出來算舊賬了!

“什麽騙不騙的,我不知道。”白喻拒不承認自己之前的滿嘴跑火車。

神秘人卻是笑意更深,白喻聽得越發窘迫,如芒在脊。

白喻幹脆撇開頭去,背對起了神秘人,只要看不到神秘人,就不必面對這種尷尬,白喻很樂觀地安慰自己。

神秘人卻是拍了拍他的腦袋,白喻聽到對方又說:“之前陳小姐跟你要通訊碼的事被我截住了,很抱歉,我很怕你直接把身份碼通訊碼給她,如果身份碼洩露了,很容易被追蹤行蹤,而且你被異能者協會盯上了,這些人難保不會從陳小姐這裏套信息。”

白喻卻是有些恍然,原來神秘人這麽做竟然是這個原因,白喻一時間心裏感激不已。

就算神秘人就這件事情還有其他什麽心思,白喻也認了,起碼這一刻對方是在維護他的。

“謝謝。”白喻說著朝神秘人露出了一個笑臉。

龍熾玄卻是突然頓住一下,目光緊緊落在白喻嘴角的笑上。

這樣充滿信任和愉悅的笑容,似乎還沒在這個人身上見到過。

龍熾玄心思突然更加覆雜起來,就這麽輕而易舉地,獲取到了這個神秘強大的男人的信任了嗎?

他也笑了,又揉了揉白喻的腦袋。

“走吧,先回南村鎮,帶你去見江近。”龍熾玄道。

白喻趕緊點了點頭,跟上神秘人的步子。

邊走著,白喻提起話題:“你說的異變生物進化的事情,真的假的?該不會是真的在誆那幾個異能者吧?”

白喻覺得這樣的可能性才高,才符合神秘人的性格。

龍熾玄默了默,才道:“確有其事。”不過沒有做更多的解釋。

他倒是想到了白喻在蠪侄死後出神的模樣,不過此刻卻沒有深問。

白喻還等著聽一個結果,結果就這,頓時有一點點失望,看來神秘人還不夠信任他,多餘的信息都不願意給他,還得繼續抱大腿才行。

這時卻聽神秘人繼續道:“你怎麽知道那只蠪侄能控制呤?”

白喻頓時楞了一下,隨即又想到了蠪侄的眼神,神情頓時變得覆雜起來。

白喻沈默著,過了幾秒才道:“一種感知和直覺。”

多了白喻也說不出來,因為事實就是如此,就如他能極細微地察覺到呤與呤之間的不同一樣。

然而這時卻聽神秘人道:“巧了,我對異變生物在進化的事情,也是出於一股直覺。”

白喻瞬間震驚。

有那麽一刻,白喻也想覺得神秘人又在滿嘴跑火車,但是對方的眼神又是極為認真,根本不像是在開玩笑。

所以白喻也不得不承認,這或許就是事實。

也只是瞬間的功夫,這憂慮的心思更繁重得更上一層樓。

白喻覺得自己要好好改改這個才有的共情太強的習慣。

這時神秘人又道:“把陳小姐給你的戒指給我。”

白喻頓時回神,卻是陷入下一個茫然的坑,這是要幹嘛?

不過白喻還是乖乖把戒指從褲兜裏取出來,給神秘人遞過去,“是不是有什麽追蹤定位之類的東西?”

神秘人指尖捏起戒指,卻是搖了搖頭,又輕笑起來:“當然不是。”

白喻更加疑惑,卻是見神秘人拾起戒指對準光線,目不轉睛地打量起來。

這灰撲撲的戒指在陽光照射下,竟是奇異般地散發出紫藍色的幽光,漂亮得讓人移不開眼睛,白喻看一眼就喜歡上了,也不知道這是哪種異變生物的骨骼。

然而這戒指的精美也只被展現了片刻,就被神秘人收攏,然後只聽對方道:“沒收了。”

白喻頓時一楞,“啊?”

神秘人只是輕笑,然後邁步繼續往前面走去。

白喻是徹底搞不懂神秘人在做什麽了,趕緊追上人,問道:“真的有什麽追蹤的東西在戒指裏?”不然神秘人沒收戒指幹嘛。

神秘人只是道:“不是啊,就單純地想分贓。”

“分贓?”白喻只覺得事態的走向他完全看不懂了。

神秘人肯定地點點頭。

白喻過了好幾秒才琢磨過來,頓時滿頭黑線,無語道:“這戒指你分了我分什麽?”

神秘人又摸上白喻的腦袋,揉著,笑道:“這個戒指不好看,我給你個更好的,給你開通流浪者協會的一些權限,嗯?”

白喻頭上黑線更多了,神秘人這什麽審美,這戒指明明就很好看嘛!

“哦。”白喻語氣淡淡地應,一下子就能聽出他對神秘人建議的不支持,“你在流浪者協會什麽身份啊?還能開權限給跟班。”

神秘人思索著想了想:“也沒什麽,普普通通的黑鉆VVVVVIP會員吧。”

白喻終於忍不住翻了個白眼,神秘人滿嘴跑火車的能力他是絕對點讚的。

不過白喻確實可以相信,神秘人在流浪者協會絕對地位特殊。

白喻沈默了一瞬,卻是道:“你不想讓我淌陳家的渾水,有什麽講究嗎?多說點兒,反正我很惜命。”

龍熾玄卻是笑了,沒立刻解釋,而是直接拆白喻的臺:“你樁樁件件做的事,哪一件在惜命?”

白喻頓時炸了,這次直接氣呼呼地喊出來:“你想說我多管閑事就直說,沒必要拐彎抹角!”

然而白喻嗓子嘶啞,就算是再氣呼呼的聲音,此刻也是一丁點兒氣勢都沒有,反而沙啞中透著一股傻氣,倒是完全把龍熾玄逗笑了,感覺白喻像一個氣鼓鼓的河豚。

“好了好了,不逗你了。”龍熾玄趕緊給人順毛,“我先帶你去處理傷勢,別說話了。”

白喻哼了一聲,翻了個白眼,撇開頭不跟神秘人說話了。

現在開始,跟神秘人絕交十分鐘報仇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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